ID秦橙子

试图窥见浪漫一角

【洛南】路途遥遥(四)

超新星运动会篇.偏现实向

人物按我自己的理解写,ooc预警❗

[洛南双视角,慢更]

 
   周震南一晚上没合眼。

  不是他刻意与困意敌对保持清醒,也不是像以往熬夜写歌那样,兴奋早就将困意击碎唯余理智。

  昨晚的事仿佛在他脑中凿了口深井,越是深入思考,越是有源源不断的思绪涌上来,强行将他的困意冲走,留下一地杂乱混沌,让他没法合眼。

  他知道何洛洛来过。

  他一直确定自己清醒着,可是当早上的晨光照进房里时,他掀开被子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房门关得严严实实,桌上还摆好了一份早餐。

  是一份切好的三明治和一杯热乎乎冒着白气的豆浆。

  他记得昨晚没有盖被子,也没有关门,更别说叫早饭。可他还记得自己并没有睡着,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拿起桌上的豆浆抿了一小口,入口的温度刚好,暖流顺着喉咙沁入心肺,也将一夜的杂乱思绪稍稍抚平了些。他胡乱地揉了揉头发,有些懊恼地走进了卫生间。

“洛洛,这么早吗?”

  穿着一抹深蓝运动服的齐齐带着点还没睡醒的小迷糊从房间钻出来,恰巧碰到在电梯口等待的何洛洛。

  与他完全相反,何洛洛精神倒是很好,往日就闪动着灼灼光芒的双眼更是充满朝气,眼角略弯起恰好的弧度,仿佛集满了今早所有的熹微晨光。

“一起走吧,我在等赵让。”

  他的嘴角也同双眼一般微微扬起,看起来心情不错。

“昨晚睡得好吗?”齐齐似乎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废话:“看你这样子也是睡得很好。”

  其实并不好。何洛洛在心里偷偷回答。

  乐天派一直是他的代名词。他自己也在采访时说过,开心与不开心都是一天,倒不如让自己开心地度过。

  他习惯了用笑容面对镜头,用元气满满四个字和无尽赤诚的自己去怀抱四周所有伪善,甚至赤裸的恶意。不是因为想要成为心怀至纯至善的圣人,他也没想过要多么伟大,只觉得快乐是最好的武器,用满心纯粹的欢喜化解在身上乱缠的忧愁,事态自然由阴转晴。

  说起来不难,做起来还是很难的。

  从成团到现在,在别人眼中他也算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事,他还是一如往昔,用笑容迎接每天清晨的太阳。

  可人不是不会伤心的,既然有心,就自然会产生各种情绪。

  痛苦与不安不是没有偷袭过,是他独自闷在被子里关掉手机屏幕,而后将那些恶言恶语缓慢消解,不留痕迹地驱散的。这种方式,当然需要时间。

  就像昨晚突如其来的告白和轻吻,让他顿生出许多复杂的心绪,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他本能地选择逃避,所以送完早餐就匆匆溜下了楼,生怕遇到清醒的周震南。

  若是他清醒,自己全然不知该如何面对。

“周震南醒了吗?我上去看看。”齐齐说着打开电梯,此时赵让的房门也开了,又一张懵懵没睡醒的脸,直直杵在何洛洛面前。

“你怎么化完妆还是这样?走了走了,好多粉丝已经在楼下等了。”何洛洛拽着还半眯着眼的赵让,匆匆赶下了楼。

  粉丝们早就聚集在酒店大堂里,宽阔的大厅被人墙拥堵只剩一条狭窄的路,弯弯折折,一直通向酒店门口,明亮的大理石地面映出黑压压的人群倒影,扭曲似深不可测的黑洞,混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将空气尽数抽空,让人有股迎面而来的窒息感。

  何洛洛和赵让一前一后礼貌地和粉丝鞠躬打招呼,在几个魁梧的安保人员的手臂后迅速影没在大巴里。

“哇!这么多带相机的!还好我起来洗脸了!”

“没事赵让,你不洗脸也好看,可惜比我还差点,嘿嘿。”后座的夏之光说着,手随意地搭在他们的靠背上: “你脸上又没写字,怕啥不洗脸啊?”

“你写了,你脸上写着自己像个傻子!哈哈哈!”

  相互拌嘴很快演变成了肢体打闹,大巴车的走廊被吵闹声承包,瞬间从冷清坠入热闹。

  男孩子们心照不宣地自然划分了阵营,从彼此追逐再次演成了比蛮力的老把戏,几只胳膊难解难分地缠在一起,各自使力,谁也不肯让谁。

“诶诶诶,你们欺负人呢?我也来!”

  好熟悉的声音。

  何洛洛被挤到座位的角落里,前面压着手长腿长的赵让,根本看不到又是谁加了进来,只知道混乱中有只手趁机牢牢逮到了他的手腕,像终于逮到了捉迷藏里许久不见的小伙伴。

  可他不是还在玩捉迷藏的小男孩。十八岁的少年虽瘦,手臂却算不上纤细,是带着些肌肉的精瘦。

  他感到这只手偏小,控制他的时候有点吃力。

  几个人一边为叠罗汉似的姿势所累,一边又怀着少年的天性享受这种打闹,叫喊和笑声始终未停。

“快到了!放手放手,放我起来!啊啊啊!”

  大巴车的颤动发出了游戏停止的信号。他们终于开始给这个人堆松土,压在他身上的赵让起身挪了挪,他看到抓住他始终未放的那只手,白皙如纸的手臂上纹着图案。

  是南南的手。只有南南的手臂上有图案。

  他下意识地缩手,因为他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

  何洛洛的心环抱昨晚不清不楚的暧昧,确实在和对面的人捉迷藏。

  可没人能永远消失不被找到。就像此刻他输的彻底,迫不得已的抉择就摆在他面前,要他立马回答。

  终于看到自己的战利品时,南南的眼神由炫耀胜利的得意很快转为心虚的闪躲,手立马松开,却看到他手臂上有一小块磕碰的淤青,黯淡的青灰色格外刺眼。

“是我碰的吗……?”南南先开口:“没事吧……不好意思哈……”。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声音低得像犯了天大的错。

  大概错在怎么就偏巧不巧地抓了他,错在让横锢在他们之间还未化解的尴尬肆意扩大,心里的字句越发如鲠在喉。

“不是。”何洛洛摇摇头:“是我自己先前就磕到的。”

  这是敷衍。明晃晃的敷衍。

  南南没办法当众与他争辩这种不自然的包庇,只好咬着嘴唇不说话。

“哇,你们俩怎么了?大街上随便揪个人过来都没你俩客气,第一天认识吗?”

  不知是谁的随意调侃,前一刻钟还在打闹的几个人,默契地同时陷入沉默。南南不自觉地向后撤步子,想要逃离这奇妙的氛围。

  谁知车身突然猛烈地抖动了一下,失去平衡的瞬间,何洛洛的手臂迅速有力地将顺势后倒的南南扯到了身边的座位上,一把按下,踏实的安全感将失重的慌乱一扫而光。

  车停了。

  南南别过脸去,小声呢喃了两个字:“谢谢。”

  他不敢看身边坐着的何洛洛,先前的许多次,那双眼中的真情实意不是惺惺相惜的友情,那些难解的谜题,谜底为爱。他已清楚明白。

  昨夜下定决心的人是自己,捅破窗户纸的也是自己,他却后悔了。因为何洛洛的夺门而出,是个不确定的回应,而且拒绝的意味大于肯定。

  他把它理解为拒绝。是感情愈发清晰后勇气不足以面对的拒绝。

  南南自认自己是个自信的人,可他的自信不同于常人的毫无来由,他的自信,源自拼尽全力向心中遥远的梦想进发时所踏下的每一步。

  所以他才说“要让自己配得起第一名”,他才时常熬夜创作,用勤奋与时间对抗。

  所以他昨晚才敢与他呼吸相融,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但他偏又是个极度敏感的人,意识到自己的自信变成侵犯别人的唐突,他的心就悄悄地缩回保护壳内,不肯再探出头。

“手拿过来。”趁车刚刚停下,外面的安保人员还在维持秩序,何洛洛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干嘛?”

  不等他伸手,温暖的触感就潮水般包裹了手腕,每一寸皮肤都深陷在这股暖意里,绒绒地在心上挠痒。他不得不回头看了。

  何洛洛拿自己的黑色围巾裹在他小臂上,将纹身完全遮住,正低头垂目,打一个好看的结。

“怎么了?”

“外面有很多人在拍照。被拍到不好。”

“没什么不好。我不在意这些。”

   南南嘴上说着,却还是乖乖地伸手任他摆弄。他确实不在意这些,自己的穿衣打扮向来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即便写满新闻通稿,他也当耳边风吹过去了。

  可哪有风吹过不留痕迹呢。

  再轻的风,也免不了在湖面吹起波澜。南南心里的湖,是一片伪装作琉璃的静谧池塘。

  何洛洛笑笑,手上稍一用力,结便打好了。他此时的笑像酿了许久的蜜糖,甜腻温柔,每秒都渗着难以形容的美妙。

“那就是我在意吧。”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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