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理枝】陈年烈酒-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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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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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被灯光与话筒混响无限放大，宛如黑洞的摄像机镜头准确地捕捉到了道枝脸上只有一瞬闪过的惊讶，而后是标准而熟练的微笑，与他往常在镜头前保持的优雅有礼近乎无差。
但他藏在椅背后沁满冷汗的右手几乎要攥出水来，他小心地收好最后一分从手心渗出的紧张，冲着摄像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是在这样盛大的场合下无法拒绝的认可。
道枝无法逆光看到舞台上的目黑莲与他近乎同步的失神，他盯着那张被投射到大屏幕上依旧毫无死角，五年来无数次幻想过的俊美的脸，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那年他们相隔舞台上下，万千观众中寻不到他，人声鼎沸，由远及近地铺面而来。心跳汹涌，完全盖过所有滔天翻涌的声浪，他曾独独只将心绪说予一人听。
“明天有拍摄，michi要加油哦。”
隐忍许久的酸涩一触即发，在无尽冷夜中生出难以丈量的渴望，叫嚣着他思念许久的名字，千千万万遍。目黑莲小心地按下所有情绪回应道：“要一起加油，道枝君。”
称呼亲疏远近，但这次他准确找到了他的位置。
镜头终于移开的一瞬，道枝的口袋里的手机如他所预料的振动起来。北原发来三个连续惊叹号，还有许多长串的语音，接着是杏纱的消息—“目黑君做事情还真是霸道地不喜欢提前打招呼呢。”
“我在东南门等你，结束后立刻过来。”
“抱歉，我可能没办法过去找你了。带小悠离开。”
“千理副社长那里我去处理。”杏纱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发来最后一条消息，道枝毫不犹疑地回复：“你不要牵扯进来。”
他不喜欢给任何人带去麻烦，杏纱从始至终帮过他太多次，他不能再把一个重要的人牵扯进来。想到这里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似乎他总是逃不出这样的怪圈，身边的人都对他无微不至，但全部建立在一定牺牲的基础上，这让现在的他惯于下意识地拒绝善意，只允许自己接受惩罚。
“你才是这场祸事的起源。”高崎元矢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似乎总是如此呢，道枝君。”
他并没说错什么。
道枝口中又泛起了那股令人恶心的催化药剂味道，回忆在脑中反复盘旋，艳俗灯光中的人脸扭曲似鬼怪，令他反胃。躲过各自散去的人群，他踏着结束曲的残音，匆匆低头逃进一旁最不起眼的楼梯通道。离开信息素混杂的场合，他终于能得到一方喘息的空间，丁香花绕颈盛开，带着清新而湿冷、雨后初霁的芬香，轻柔地裹住了他。
这样才能获得安全感。道枝安静地坐在楼梯间的一角，把头埋进臂弯，花香毫无边界感地在这方空间中四溢，是层层加固，不住设防的围墙。像天黑后害怕得将自己闷进被子的小孩子，道枝喜欢用信息素把自己圈起来，用毫无攻击性的omega香气，向外露出稚嫩的爪牙。
“即便是害怕也不许这样，这太危险了。”当年他无意中说出自己的这个习惯时，目黑莲严肃地制止过他：“无视自己的处境释放信息素，对Omega来说意味着自我暴露。”
“以后想要这样的时候，不论在哪里，我都会出现。所以要把这个习惯改掉。”
“可是我很喜欢啊。”道枝不满地抗议：“这是我从小到大的习惯，每次遇到害怕的事，这样就会觉得很安心，比如小朋友喜欢把头藏在——”
“不可以。”
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带有Alpha天生强势的信息素压制，道枝惯于在这种时候乖乖听话。当时的他不会预料到，他将会不止一次地违背誓言，就像五年前，亦像现在。
道枝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直到混合着橙子清甜与西柚微酸的Alpha气息靠近他的围墙，携裹着后调苦涩的白松香，向他发起猛烈的进攻。他霎时惊醒，却由于omega信息素天生劣势迈不开步子，只能勉强无力地靠在墙边。目黑莲向他一步步走来的脚步声，敲打得他近乎窒息。
“我记得我说过这种行为很危险。”
他的声音完全没变，真好。
“前辈记得可真清楚啊，几年前的事，我都忘记了。”他善于伪装，便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擅自决定别人的行程，似乎过分霸道了。”
“擅自闯入别人的领地也是一样。”
不要再靠近了。他几乎是乞求地想。
“那么，不告而别呢？”目黑莲的信息素味道愈发浓重，丁香花在逼仄的角落，依旧微弱地反抗，像它的主人一样。
“前辈很在意这种事吗？我也好，任何其他什么别的人也好，有什么区别吗。”
“短暂的合作对象而已吧。”
最后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已忍耐许久的目黑莲。他用腿抵在道枝身侧，单手发力撑开道枝后背与紧贴着的墙壁，偏过头凑近他后颈覆着透明薄膜的腺体。五年前那个晚上，即便他再不清醒，也清晰地记得道枝泛红的眼角，满地凌乱的衣被，还有他不可磨灭的终身标记—怎么会没有呢？
道枝不情愿地挣扎，两只瘦弱的手臂却被他单手擒住。
“不要动。”
他反复确认着还在不断绽放的丁香芬芳，却没有一丝属于Alpha的味道，未玷污任何其他的杂色，如雨后被洗净，正恬静盛开的紫色甘梦，一如初见。
他们之间彼此深深纠缠的过往亦回到原点，无痕无垢，全似从未发生。
“michi，快过来！”杏纱强势的杜松子酒信息素迅速入侵了这方空间，一方对另一方的压制，瞬间变成Alpha之间的僵持。杏纱突然出现在下层楼梯的拐角处，道枝在圈占者被转移注意力的一瞬，趁机逃出被圈禁的空间，迅速向楼下奔跑。
多亏了那支应急的强力阻隔剂，还有一支与他信息素相同味道的浓香型香水，他长舒了一口气。
以风灭火，只能让思念的纠葛愈演愈烈，随之熊熊燃烧。回忆干脆付之一炬吧，痛与爱都一并埋葬。
“目黑君，注意你的身份。”杏纱略带生气地警告道：“Alpha的信息素不该被这样用来随便压制他人。”
沉默许久，目黑莲终于沉声回答。
“小野前辈，几年前他宣布退出事务所去投奔您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也像这样害怕吗。”
杏纱脑中突然浮现出与她通话时声音都在颤抖的道枝，呜咽地像只落水后瑟瑟发抖的小狗，口中说出的消息却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前辈，我好像有了目黑君的孩子...”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她望向努力维持着表面平静的年轻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杏纱冷静地、头也不回地丢下几句话：“目黑君，这几年里的很多事情，可能是你没办法想象的。”
“不要试图打破原来的平静，这对你们都好。”
浓烈的杜松子酒味道终于散去，对峙结束，蜕变成清新的果酒香。夜幕下月悬星坠，逐一见证了这场混合着痛楚与思念，阔别许久的重逢。
澄澈的月光照进停在电视塔大楼旁的私家车里，轻抚着埋头伏在汽车方向盘上的道枝，像只安抚伤痛的手。当它逐渐上移，透过玻璃窗照进楼梯间的时候，又覆上苦涩的白松香味道，这苦涩却经久绵长，久久难以稀释减淡。
“是啊，这几年连我自己也变得难以想象了。”
他目光坚定，好似一眼就穿过他口中漫长的时光。
“麻烦前辈帮我转告，片场见。”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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